话未说完,门被推开了。
几个姑娘鱼贯而入,一个个都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清丽可人、身段妖娆,齐齐到了蔺北行跟前行礼“王爷,我们来了。”
蔺北行张口结舌“你你们走错地方了吧”
“没有啊,”为首的那位姑娘笑意盈盈,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来斟酒,“这西南难道还有第二位王爷不成我们是特意来伺候王爷的啊。”
萧阮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这就是你约的朋友那可是我打扰王爷了,是我的不是。”
“没有我没有约她们”蔺北行急出了一身冷汗,大喝了一声,“谁叫你们过来的如此胆大妄为,其罪当诛”
姑娘们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王爷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来替王爷解解闷、唱唱小曲的”
包房里一阵鸡飞狗跳。
三林酒楼的秦老板飞一样地跑来了,贺平宁、杨泽冲也都跟着进来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质问的质问、解释的解释,兜了好大一圈这才把事情弄清楚了。
原来,贺平宁让小二找秦老板买字去了,这小二是新来没多久的,不认识王爷,秦老板一听火了,骂了小二有眼不识泰山,听说王爷心情不好,便自作主张,去歌馆里叫了几个当红的姑娘来唱小曲,算是赔罪。
贺平宁在楼下等了半天没见到老板,便亲自去找了,这一来一去的,姑娘们便进了包房闹出这么一出事情来。
一炷香后,闹腾了好一会儿的包房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了蔺北行和萧阮。
蔺北行小心翼翼地替萧阮斟了一杯梅子茶,赔笑着道“看看,我是冤枉的吧
“王爷不喝酒了吗”萧阮挖苦道,“我可是今日才知道,王爷不仅是个闷嘴葫芦,还是个难得一见的醋精,看到一封托着转交的信,便生了气了,一个人来喝酒解闷。哦,是不是更早以前就生气了是我给慕师兄也备了年礼的时候还是我没有准备礼物给你的时候”
蔺北行垂下头来,乖乖地认错“是我错了,我接到这封信,心里堵得慌,便出来喝酒解闷了。可我万万没有生你的气的意思,更没有疑心你的念头。”
萧阮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吐出了一口浊气“那日送礼,我让你看礼单,你是不是根本没看清楚”
那一日蔺北行为了装作大方,只是瞥了一眼,的确没看细看。
萧阮这么一提,难道是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那些礼品,礼单上的落款都是你和我的联名,”萧阮淡淡地道,“我自问并无不妥,你若是还要心里憋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蔺北行愣住了,半晌之后,他诚恳地道“不,不憋闷了,是我太小心眼了。”
“慕师兄为人高洁,把写给我的信托你转交,必定是为了避嫌,我猜想若不是有什么要事,他也不会写信给我,”萧阮凝视着他,“为了不让你心有芥蒂,那封信我没有拆,特意带过来和你一起看,好让你瞧一瞧,我和慕师兄到底有没有什么行差踏错的事情,省得你心里一直惦记。”
蔺北行羞愧万分,连连摇头“不用,我真的不憋闷了,阮妹妹,以后我若是再生闷气,你就”
萧阮从怀里取出信来,当场撕开了封口,朗声读了起来“萧师妹,见字如面。京城一别之后,甚是想念,不知你在西南是否安好,想必靖安王如此煞费心机娶了你,必定能待你如珠似宝,护你周全”
萧阮声音顿了顿。
蔺北行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慕呈青这话,简直是在打他的耳光。
他拽住了萧阮的手用力一拉,萧阮踉跄了一步,跌入了他的怀里。他低声求饶“阮妹妹,你别念了”
萧阮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里,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蔺北行心头发慌,捧起她的脸来一看,萧阮的眼圈红了。
蔺北行呆了半晌,只觉得心脏都被一只无名的手揉捏得疼了起来。他后悔莫及,猝然在萧阮的眼睫上亲了一下,神情郑重地道“日后我若是心里有什么事情,一定和你坦诚以待,绝不相瞒,也绝不再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如果我违背此话,让我”
嘴被掩住了,萧阮定定的看着他,轻声道“蔺大哥,我信你。”
一场小风波终于过去,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慕呈青的来信。
果不其然,慕呈青写信过来的确有事。他在信中把自己的近况提了几句后,便话锋一转,问及当日给大长公主治病的神医,说是他的嫡母也得了此病,不良于行,遍访名医也没能改善,想这位神医指教一下,若是能够拨冗前来京城,那便更好了。
整封信的字里行间有着坦荡荡的挂牵,却没有半句暧昧之语。
蔺北行忍不住唾弃起自己的小心眼来,连忙亡羊补牢“我让段琪安先去一封信指点一下,等过完年,看看段琪安家里能不能腾出空来去一趟京城,顺便也好替祖母再养养身子。”
萧阮点头说好,眉宇间却还有几分郁郁之色。
蔺北行搜肠刮肚想了一会儿,脑中忽然灵光一现,神秘地问“对了,还有,我刚才买了一副书法,你猜是谁的”
“谁”萧阮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好奇地问。
“贺平宁,”蔺北行精神抖擞地叫了一声,继续亡羊补牢以展示自己非一般的气度“把我新买的那副字拿进来给王妃瞧瞧阮妹妹,我特意为你买的,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