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阮盯着他看了片刻,断然摇头“不可能,商大人你是不是多心了”
“王妃,我敢拿性命担保,不是我多心,他们的确是来监视我的,”商易仁正色道,“不瞒你说,我没别的本事,但背书认人都是过目不忘的,要不是昨天有一个监视我的人我曾经在军府中见过一面,我还不知道我的刺史府外已经遍布了耳目。”
萧阮沉吟了片刻道“商大人,是不是这几日才有的”
商易仁想了一下道“前日开始。”
“那就对了,”萧阮松了一口气,“王爷现在不在南昭,这必定不是出于他的手令,我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商大人你暂且先安心下来,我敢替王爷担保,王爷对陛下一片忠心,不可能有不臣之心,而大人这阵子协助王爷治理西南,能力也有目共睹,王爷不可能对你有什么猜忌。你先忍一忍,等王爷来了,我们再开诚公布地谈一谈,必定能消除误会。”
商易仁将信将疑“王妃,你就这么有信心你就不怕王爷他对你阴奉阳违,做出什么令你措手不及的事情”
若是那日没有和蔺北行聊及朝堂之事,萧阮说不定还要仔细琢磨一下,但自从那日之后,她早已全心全意信任了蔺北行。
在大乾这样风雨飘摇的境况中,还能替大乾的军备、国土着想,蔺北行若有二心,何必这样装模作样
萧阮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商大人,你尽管放心,我相信王爷必定不会负我,也不会负大乾和陛下。”
商易仁呆了片刻,终于放下心来“好吧,既然王妃这样说,那我也信王爷这一回。说实话,我那日得了王妃的教训,抛开了对王爷的成见,这大半年相处下来,王爷行事雷厉风行、御下甚严,我对王爷是打心眼里开始敬佩了,也盼着西南在王爷的治下能成为大乾的一块沃土,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但愿王爷不要辜负你我的信任,做出什么错事来。”
商易仁还要掩人耳目,和萧阮说完便退了出去。
商俞氏又和萧阮聊了一会儿,两人这才在酒楼门口分开。
坐在马车上,萧阮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商易仁的话,也把离开前蔺北行的言行一一推敲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到底是谁在暗中监视商易仁会是贺平宁自作主张吗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监视商易仁呢
萧阮有心叫贺平宁来问个究竟,可转念一想,贺平宁原本就对她抱有成见,若是到时候起了争执无人调停,反而不好,还是等蔺北行回来了再说吧。
翌日,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也不知怎么,从一早起床开始,萧阮心头就有些不宁,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一算日子,蔺北行还要三天才能回来。
闲着无事,萧阮便在书房里呆了大半天。只是今天好像诸事不顺,写字的时候心不在焉滴了墨,把好好的一幅字毁了;看书的时候洒了茶水,把书都打湿了,
午后睡了一觉,刚刚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吵闹声,萧阮忍不住睁开眼来凝神听了片刻。
“什么事”她叫了一声。
禾蕙推门而入,恼火地道“倒是把王妃吵醒了。是阿卓,说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王妃应该原谅她了,她想见见王妃说说话,我们拦了说不见,她倒好,在院门前撒起泼来。”
“阿卓”萧阮愣了愣神。
阿卓居然还会跑来见她这是又要耍什么花样
要知道阿卓虽然在罗云罡面前得宠,但身份终究和她天差地别,就算是撒泼也在她面前讨不了半分好。
“王妃你再歇一会儿,我这就让杨侍卫把她架走,这也太不要脸了,居然还敢到我们这里来丢人现眼。”禾蕙恨恨地说着,急匆匆地出去了。
萧阮略略出神。
她也没心思再睡了,索性起了身,在卧房里无意识地踱了几步,忽然快步追了出去“禾蕙,先等等,让她进来吧,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阿卓进来了,她打扮得很漂亮,妆容精致,一身淡绿罗裙,已经和南昭城中汉女的打扮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狼狈的是发髻在刚刚的撕扯中有些散乱了。
刚一进来,她便有些神经质地往后一看“你们你们都出去我和王妃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禾蕙和木琉倒被她吓了一跳,斥责道“有话快说,别装神弄鬼”
萧阮的眉头紧蹙,淡淡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阿卓看她们都没动,只好作罢,慌忙转身把房门关上了。
她盯着萧阮,双唇颤了颤,哑声道“王妃,我我听到了一个秘密”
她的声音顿住了,眼神有些惊恐。
萧阮觉得很不对劲。
阿卓心机深沉,就算那日被她戳穿了算计也没有这样失态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放缓了语气“你到底怎么了先喝口茶,坐下慢慢说。”
许是她淡然的口吻抚慰了阿卓,阿卓脸上惊恐的神情渐渐消失了,眼底浮起了一丝泪光。
深吸了一口气,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低声道“罗云罡他他要杀了刺史逼反王爷然后离间你和王爷除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