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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队伍初成

“他要战,二傻不能拒绝啊。”

那琴师冷声道:“奉劝你赶紧交出买命之物,滚出去别再进来,少在这儿丢外界来人的脸!”

重越道:“你脸够大,都长我身上了,怎么我丢不丢脸,还能影响到你?”

擅乐者,琴箫琵琶笛等,均为乐师。听乐师所奏之音便能瞧出三分性情,果然重越这话一出,那位就不淡定了:“无知鼠辈,不识抬举!”

刺耳的铮铮之音像指甲划过滑面,四下之人纷纷捂住双耳,难受得弓腰驼背,几近呕血,拨弦挥出一片流光利刃,扫向重越被避开,便扫向身后四面八方。

这人竟然借着与他一战,斩杀此地的其他参战者。

不直接邀战只要斩杀了一样能将战绩累加,身为入流宗师竟然屠戮初级战场,简直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重越跳起来躲避攻击,他调动体内金灵迎着对方的杀伐而上,琢磨着瞅准要害,出其不意一击制胜,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点战绩值不得他暴露真实实力,希望后面的战场能有所收获,他实在受不了这难听至极的音律了,正要动真格的那刻,音律戛然而止。

一条猩红的蛇吐着信子窜上琴弦,轶芳乐师受到惊吓,骤然松开了手,古琴落地的震音都比他弹得好听,可那蛇却变成一片枫叶飘落。

幻术!他道:“什么人!?”

“你脸确实够大的,凭你也能代表外来人?”光影交织,一道修长的身影从他身后凭空开凿的裂缝里走出。

魂力威压重重压下,轶芳乐师额上冷汗就下来了:“你也是外来人,竟然倚强凌弱!”

“只准你倚强凌他,就不能我倚强凌你?”

“你是聂……聂云镜!?”轶芳表情僵了一刹,这才露出惊羡之色,就算没有亲眼见过聂云镜真面目,但见了他手中碧草,以及鬼神莫测的出场方式,便能猜到一二,他和聂云镜是一辈,那时候虚空界天赋榜前几一直有聂云镜的大名,之后也只侥幸远远见过面。

聂云镜之于他们,就像金灵半神体之于这一代的年轻人。

“我认输。”轶芳神色阴沉,却还是端着派头,维持着体面,道,“败给你,我心服口服。”

聂云镜连法器都没动用,刚进初级战场便平白得了一百一十三胜的战绩,直接榜上有名,他得意地看向重越,又很快收敛了笑容,对重越战台上的表现并不怎么满意的样子。

祁白玉来迟了一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轶芳败了战纪清零,抱着琴被请出来,还没到门口,便被刚入门的绝色少年挡住去路。

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只觉得周遭景致黯然失色。

“你不用出去,我连你再进的那一份也一起付了。”祁白玉经过他身侧,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轶芳对上那双追魂夺魄的双眸,被他过于出众的容貌吸引了一瞬,嗅到一抹白气,脑弦一紧,猛地把那人推开。

祁白玉皮笑肉不笑地道:“与我再战一次如何?”

很快,轶芳脸色都青了:“那傻子究竟什么来头,至于你们一个接一个来找我麻烦!?”

“是你惹不起的人。”祁白玉轻飘飘地道。

聂云镜随便拉了个瑟瑟缩缩的入流灵士,吸引了重越的注意:“赶紧的!赢了他,咱们就去下一个战场。”

重越站着不动,跟这人一起行动自由太没保障,道:“你忘了你之前的话了吗,怎么还是进来了?”

“不是要组队吗,还有谁比我更合适。”聂云镜并不怎么高兴,这人把战斗当儿戏,简直就像乱来,但偏偏乱中有序别有一番风格,也很能噎人。比起被噎,不如同队噎别人。

“还有我啊!”祁白玉抱着琴走了过来,旁边还有个褐袍老者殷勤地跟着他录入名字。

祁白玉扫了眼名册,一脸严肃地道:“就叫‘二傻的机灵弟弟’吧。”

“……”褐袍老者胡子哆嗦了下。

“白玉!”重越眼睛一亮,喊道。

“兄长!”祁白玉粲然一笑。

褐袍老者转过身去,在“一胜”前,写下“白玉”二字。

祁白玉刚过来就直接出手,把那个几乎吓晕的人从聂云镜手里解救了出来,对重越道:“兄长赢我吧,我身上所有宝物,兄长大可拿去。除了这把琴。”

“你会弹琴?”重越只是讶异,重越并不想取他的宝物,只觉得这样轻易战败祁白玉,好像特别不现实。

祁白玉摇了摇头,道:“有用。”

聂云镜道:“能有什么用?少附庸风雅,该不会是借琴来隐瞒你毒师身份,更好掩人耳目出奇制胜吧,着实歹计。”

“自作聪明,”祁白玉轻蔑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先前还装模做样叫我聂师兄,现在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祁白玉眼里危光一闪:“就凭你对他所做的事,够我杀你几百回了,居然还敢在我眼前晃悠。忘了告诉你,我刚见了瀚皇,你若再不出去,你的任务可就要彻底泡汤了。”

聂云镜脸色沉了下来,道:“重越,我们走!”行啊相互伤害,不都是陨神谷之人,你以为你妨碍了我,就能全身而退么!

祁白玉也拉住重越的手臂,道:“兄长,跟我一起,我立刻叫这人滚!”

重越只觉不以厮杀为目的的吵闹都只是小事,一笑置之:“你们吵起来挺像师兄弟,一起也无妨,进去以后听说挺危险,队伍人数多了好。”

聂云镜对他的话万分不满,但忌于祁白玉在却只是冷哼一声。

祁白玉很受伤地道:“兄长,他挟持你,逼迫你,甚至还用脚……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啊!”

“他刚才帮了我,而且我也没受伤。”重越的确反感聂云镜自作主张逼他出手,但也并非坏事。单独一个聂云镜让他太过被动,单独一个祁白玉几乎百依百顺又怪怪的,这两人一起或许刚刚好,并肩作战也好缓和关系。

祁白玉深知重越的真正实力,道:“好吧,既然兄长都这么说了,识趣的话你最好客气点,少多管闲事。”

聂云镜听他这么说有点羞愧,说是帮忙,实则不过是手痒以及横插一脚夺了战果,而且他还踹了重越一脚,重越都能不计前嫌,委实大度,不能被祁白玉这条毒蛇给荼毒了,道:“彼此彼此。”

“老审官,”祁白玉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指着重越道,“我与他战,我认输。”

他又道:“你们先进去,我随后就到。还是那句话,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必不让你好过!”

重越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十胜战绩,见祁白玉抱着琴独自往外走的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们就在前面的传承石柱边等你。”重越道。

“好。”祁白玉露出乖巧的笑容。

聂云镜一阵恶寒:“等他作甚,赶紧走!”

“这是二位的战绩所获得的奖励。还请拿好。”两人刚离开初级战场,便从守卫手中接过了奖励,那东西装在专门的锦盒中,锦盒有专门的打开之法,比起先前祁白玉用的那种还要晦涩难懂。

战绩为十能得到一块下品圣血石晶,拇指长。而百胜则能得到一块中品圣血石晶,拳头大小。重越把圣血石晶收入袖中,心想白妙若是看到了必定高兴。

聂云镜捏着那块拳头大小石晶,道:“这应该是兽血精魄吧,以精魄温养内部依旧有着灵性,比寻常灵兽血高级得多,但这点圣血还不够淬体之用,至少也得十块以上才保险。”聂云镜大概知道之前那头白毛小兽从灵鱼体内抢走的就是类似这东西。

重越想到了祁白玉,这才分开多久就成了入流灵士,也不知有没有经历过兽血洗礼,如果没有,这倒是个很不错的机会。

此地守卫给了奖励,便温和地指路:“传承石柱就在那里,二位有兴趣也可以去试试。”

“这就是所谓的传承?”聂云镜说的是赶紧走,但还是被俩战场交界地带的传承石柱上吸引了注意。

石柱高约三丈,通体漆黑,其上遍布沟壑呈铁锈色,如同天然形成一般,却又好似鬼斧神工,极尽古怪之至,无迹可寻。手摸上去也是寻常石头的温度,并没有传承该有的醍醐灌顶。

重越也摸了摸,没有任何异样。

有人道:“什么传承,都是骗人的!看的人不下百万,但得到机缘的寥寥无几,就是坑外来人的!”

“不过是噱头罢了。战场交界地带都有这类古石碑,但都不知所云。真正有用的还是到手的东西。”

“顶多越往里走,灵力比初级战场更充沛,修炼事半功倍。”

不少修士盘腿坐在附近树枝上吐纳生息,还有人围着石柱走来走去,摸遍了,不死心地找遍各个角落,甚至滴血上去,还有实力强的宗师以魂力沟通,什么办法都尝试过了,半点效果都没有。

“走吧走吧。”这些人鬼鬼祟祟,重越留意到他们在小声议论,“……又来了两个,他们手上肯定有圣血石晶。”

“入流灵士也罢,另外这位不知道是第几次进来,若不是第一次就可以动手,且看看吧。”

“有什么发现?”聂云镜没看出名堂来,走过来问重越。

“没有……”重越观摩那些纹路,只觉有点眼熟,很微妙的额眼熟。

他上辈子也来过此处秘境,曾在角斗场以外的地方,瀚海深处偶然见过同样的石碑,但比这块更大更全面,所刻纹路同样不知所云,线条和这个如出一辙。

那时候他对这些一窍不通也不知所谓,但华如真如获至宝,重越从他口中才知道这上面所绘的是兽纹,已经消失了的上古神兽,栩栩如生就好像古兽化石一般。

华如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精于书法,挥笔即出千军万马,他为了书法一道更进一步,经常以画作辅,可他的字超凡到无法承载于纸皮上,但他的画还没到凡物无法承载的高妙境界,重越见过被他嫌弃的画卖出高价,见他随手乱扔名贵画作,收起来出门在外缺钱了就卖上一两幅。

而瀚皇秘境石碑画,也是华如真最为完善的画作之一,他看过多次,以至于至今都清晰明了。

这块碑上纹路和全图相比不过一角,重越顿时有个大胆的猜测,他以手抚上这块石碑,魂力沟通石碑内部,在脑海中拓影了整幅图,引入石碑之中。

“也该走了……”聂云镜回头,愣住了。

重越体表浮现出一股淡淡的浅黄色光晕,衣袍无风自动,背心长发极慢地缓缓上升,凌乱地鼓动,而他好似陷入玄奥之境,整个人透着一股莫名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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