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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没有标题

余笙一口气没喘过来,“你……?!”

那些性命又被第二个人捏着玩的犯人们,表情更是五彩纷呈。

展笑天完全没当回事,嘿嘿一笑,“这些人,原本也可以直接在外处死的,有盟主的身份压着,不会有人问责……他们惊扰到了师尊,耽误了我与师尊的时间,其实徒儿方才好几次都想杀了他们,就算现在,也对自己的意志力没什么信心,说不定睡梦中就怒气攻心夺了他们性命,仔细想想,还是先交给师尊保管比较好。”

余笙……

好个屁。

我又不是仙盟的人。

展笑天一手轻轻放在佩剑上,指腹在上面摩挲,下意识安抚着剑灵,声线低沉下去,“师尊对徒儿放心得太早了。”

余笙皱眉,“笑天,你担心被剑灵影响心智?”

他摇头,“师尊,这些人命是贱了些,没想到玄印彼端的‘缰绳’,实体化出来倒是漂亮,您若是觉得好看、顺眼,就代徒儿保管吧,不喜欢这种野花野草,随手丢了、烧了都可以。”

殷妄之在旁边看戏看得腻歪了,“知道是野花野草,就该早些一把火烧了做肥料,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

展笑天脸色恢复了一本正经,语气平淡,“仙盟有仙盟的规矩,我不能这么做。”

殷妄之“自相矛盾。”

“如果师尊觉得他们该死,那就不算是坏了规矩,更不会触犯任何原则。”展笑天嘴角扬起,眉眼间多了股疯劲儿,看得余笙心头一跳。

他方才还觉得,展笑天人设崩坏的程度最低。

他方才还在心中欣慰,觉得展笑天作为盟主,足够冷静顾大局,会像原著里写的那样,维护人世间的是非黑白,又不缺乏一定的人情味,没有迷弟迷妹都难以理解。

余笙心底里泛起一阵凉气,低头再看这一簇看似寻常的花花草草,手心都冒出汗来,那些花是真的好看,是鲜嫩欲滴,泛着奇妙香气的,颜色来自于灵魂,气味来自于记忆,枝叶中的养分水分来自于命脉根骨。

展笑天仍然知道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什么是不可让步的原则。

可他也早已不是原著中的那个展盟主了。

那个清润明朗的嗓音再次响起,音调平直低沉,不带情绪地念出句子,

“仙盟盟规中,有一条是针对盟主的。”展笑天一边轻抚着佩剑,一边缓慢说道,“历代盟主若道心不稳、心念动摇,其师长前辈可行监管之职,划分一线规范。”

余笙沉默了。

他竟然一直没发觉,此时的展笑天,已经失去作为盟主的自信了。

也许骄傲还在,但展笑天的信念已经开始动摇,开始自我怀疑,道心出现破绽了,原著中意志最坚定的主角,以一己之力改善整个仙盟现状做出改革的主角,成了无数人是非准则、憧憬对象的主角,此时竟主动请求师尊成为他的监管者。

就连眼下,他都不相信自己能时刻保持理智,不因私愤而冲动处死一些本应该带去仙盟审判的犯人。

殷妄之说他自相矛盾,说他虚伪,而在原著中,展笑天是没有破绽、对自我要求极其严格的,让立场不同的鬼王都挑不出毛病,甚至亲口表示过欣赏敬佩其为人,这也成了两人友谊的开端。

如今,则成了两人彼此讥讽争吵的源头,互相看不顺眼。

他展笑天,本该是第一任不需要监管者在背后辅佐的仙盟盟主。

监管者,换句话说,就是唯一能阻止、否决、影响盟主的决定、言行的人,也是人界仙盟中唯一能制衡盟主权力的人,更是防止盟主忘却初心、被利欲熏心的最后一道保险。

唯一能让盟主退位让贤的,也是监管者。唯有自控力最强的圣人,从来不犯错、最无私也最强大的盟主,才不需要这样的角色守在背后。

余笙低头看着手里的这一捧花,凝视许久,终于从中找出了最特别的一朵。

他伸手,挑出了那一枝花,金色的花瓣,银色的花茎,茎叶坚硬带刺,因为太过漂亮耀眼,导致它看起来就像是假花,用什么稀有的金属捏造出的一般。

这一枝,是属于展笑天的花,凑近了能闻到让人想打喷嚏的香气,不刺鼻,却有点辣,像是混了辣椒粉在里面,金色的花瓣上从花心处有另一种颜色沾染,深红色,像极了浓稠的鲜血。

谨以此花,献给仙盟盟主之师尊,命其为现任监管者,守护最后的一线。

就像是其它那几朵花,是玄印彼端的化身,这一朵,也是展笑天识海中的玄印彼端的化身,藏在那些犯人的‘花’中,趁着师尊不注意送过去,成了最贵重独特的礼物。

展笑天耿直了许多年,傻了许多年,唯独就狡猾这么一次,就骗在了师尊头上。

等同于交出了自己的生死大权,又像是主动在脖子上拴了项圈,把绳子彼端放进师尊的手心,做了这样的事,他却笑得仿佛自己才是占了大便宜的那个。

余笙笑不出来,也不敢皱眉拒绝,捧着花,也捏着展笑天的‘花’,像是被什么钉在了原处,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展笑天本该是不死之身,所以他哪怕主动交出玄印彼端的化身,也应是最坚不可摧的花,如同这金银色的坚固花朵,应是火烧不化、铁砍不断的。如今花心处却染上了红色,蜡烛滴落般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刚靠近那里便觉得发烫。

红色的部分是有热度的,烧红了一般的烫,却也是柔软的,再也无法恢复那些金属的硬度,成了逆鳞、死穴、破绽,成了能够杀死展笑天的秘密,也是展笑天需要他这个监管者的最强证明。

余笙觉得喉咙深处像是被什么梗住了似的,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又说不出口,最终只是站起身,将这些花都小心收了起来,藏进自己的空间里,找了个最安全的角落安置。

片刻后他找回自己的声音,看向展笑天,一字一顿地询问道,“是因为我吗?”

说是人设崩了也好,剧情歪了也好,说成是道心不稳、信念有了动摇破绽也好,怪罪给剑灵也罢——这一切的变化,好的坏的,有遗患的有收获的,难道都是……

因为我?

展笑天脸上的笑意逐渐挂不住了,一点点地散开来,沉淀下去。

“师尊,这怎么能怪您呢,一切都是徒儿心甘情愿。”

好一个心甘情愿。

“比起做圣人,徒儿更向往凡人的生活。”展笑天的眼眸总是很亮的,此时黯淡了不过一分,便看着有些苦涩的意味了,他说话间呼吸都小心地放轻了,压抑着情绪反问,“师尊觉得这样,是错了吗?”

错了吗?

余笙眼睫一颤,顿时觉得脑袋一懵,像是心脏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

不久之前,展笑天也用类似的语气,问过他的看法吧。

只不过那时候他没当回事,也没有放在心上,那时候问的问题,也只是个很小的烦恼。

——喜欢男人,错了吗?

他已经记不清那时候的展笑天,是以如何的话语、如何的态度试探他的看法,可约莫,是有过这么一个问题摆在两人面前。

那时候他振振有词,告诉展笑天不必在意世人看法,不必多思多虑,喜欢就喜欢了,努力争取才是,不要留下遗憾。

现在……

现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自掘了一个风水极好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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