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过月洞门,往前走了片刻,在路上被人拦住了,几个侍卫正到处搜人,见到她上前盘问。
“干什么的?”
“奴婢是浣衣房的,刚刚吃完晚饭出来走走,采了点儿花想回去试试染料的。”宋依依手上拿着几多花儿,她一脸惊吓的样子,似乎被吓了一跳,看着模样平常,肤色微黑,是极平常的丫头模样。
这里离浣衣房比较近了,这话也说得过去,实际上也没人会想到宋依依能跟刚刚发生得事情能有什么关系。
几人盘问了一番,见没问题就打发她回去,让她暂时不要出来。
宋依依定了心,急忙离开了,快到了浣衣房,才松了口气。
今天果真是惊险极了,改日他们这边有了戒备怕就不容易了。
夏侯策那里,不知道密室是如何进入,一时半刻要如何把镯子弄到手?
宋依依悄悄进了浣衣房回了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传来敲门声。
“宋姑娘在吗?”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宋依依蹙眉,打开门见是王福,愣了一下,对方正憨厚地笑着,见到她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么晚了还打扰宋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王大哥,有什么事吗?”
王福忙道:“没什么事,就是你那天做的烤鸡好吃,我特地让人帮你带了点来,看你这么瘦小,多弄点好的补补。”
说罢,从身后拎了只母鸡来,“回头炖了汤喝吧,咱们这也可以炖点东西,我能借个炉子给你。”
王福笑着,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
宋依依愣了下,看着面前那只母鸡,一时间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半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是要送母鸡给她炖汤喝。
“这怎么行,王大哥,您拿回去给张婶吧,她伤了腿正需要补呢。”
宋依依忙拒绝了,这种人情如何收的,而且,怎么感觉这人像是对她……宋依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是无论如何,这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事情。
“不用的,张婶说了感谢你呢,就特地让我带给你的,上次那野鸡烤了吃你都没吃到什么,就这只母鸡拿去炖汤吧。”
说罢把母鸡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走。
“喂喂,王大哥,你站住!”宋依依急忙追了出去,这王福平日看着圆胖,溜起来脚底跟抹了油似的,一转眼就不见了。
宋依依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莫名其妙的,她怎么好收他的东西?
宋依依有些头疼,旁边小玲从外面回来,手上拿着块花样子,见她正站在门口,问道:“这什么怎么了,哪来的鸡啊?”
宋依依只得把刚刚的事说了,“我看还是还给他吧,我怎么能收呢,这样也太不好了。”
小玲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起来:“还有这事儿呢,看不出来,那小子倒也算是有些胆识,还知道送只母鸡给你,我看你就收了吧。”
宋依依无奈道:“小玲姐别开我玩笑了,这东西怎么好收,无缘无故的,成什么了?”
“你要是觉得不好收,不如干脆做了吃的,大家都分一点,这样的话起码他也不会太没面子了。”
宋依依蹙眉,“好吧,只能如此了,不过我这也没厨房能用。”
“不妨事,去大厨房那借个火就是了,我带你去就行,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宋依依无语,看了看那只鸡,嘀咕道:“明天再说吧。”
小玲道:“不是我劝你,王福为人不错,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宋依依敛眉,“我晓得的,不过,这事是我父母做主,我不能多说什么。”
“嗨,改明儿你放假回去问问吧。”
宋依依又寒暄了几句,没什么心情,回了屋里洗漱了,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屋顶,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了。
现在这情形,只让她觉得心神烦乱。
镯子一时没拿到,再去就得再想办法,除非,她能长时间呆在那里……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宋依依想到今晚的情形,叹了口气。
“夏侯策,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留着那些东西?
她闭上眼睛,一时间止不住思绪起伏。
此刻,这小小的斗室内只剩下她在静静沉默着,而外面则是已经闹翻天了。
众人寻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但是发现了几枚石子,确定了瓦片是被石子砸下去的。
这就确定的确是有人过来。
夏侯策刚从京城外回京,还未回到府中,便有人来禀报了这事。
他眸光微沉,有人来探路,竟敢探到他头上来了!
回了摄政王府,此刻灯火通明,已经有侍卫等人在等着请罪,听涛阁内外布满了人,搜寻一遍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属下该死,竟让人潜入王府。”王府侍卫首领跪下请罪。
“属下等该死。”
一行人跪下,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夏侯策淡淡地扫了一眼,眸光过处寒气凝结,他抬脚走进院中,打量了两眼被打毁的灯笼,“有人进了听涛阁内吗?”
“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遗失。”
“自己去领罚,排查府内,外面不可能有人进的来,那人若是在,也不能逃得出去。”
“是!”
董迟脸色难看地跟了上来,道了罪,本来以为前段时间的整治没有问题的,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有人打草惊蛇罢了。”夏侯策若有所思,抬脚进了屋内,听涛阁内点起了灯火,宫灯下屋内亮如白昼,并无什么异常,他直接进了书房,才踏进去,便眉眼动了动,停了下来。
有人来过。
这种感觉是他的直觉,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之前自己的东西有被人动过的迹象,房中并未点燃蜡烛,刚进来,便有种燃烧过蜡烛的味道,董迟正要点燃火折子,夏侯策摆摆手,上前把灯罩打开,看了一眼。
蜡烛还有些微微的温热,可见时候不远,烛泪带着热度,之前显然燃烧过。
书房是重地,不准人进入,不可能有人敢在他不在的时候进来。
董迟也目光微微一变:“有人来过。”
夏侯策敛眉,目露寒光,翻了翻自己的折子书籍,没有遗失什么,又在屋中看了片刻,最后伸出手在书案底下拨弄了几下,取出了那个之前宋依依曾经取出的红木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还在,只是——
他的瞳眸瞬间动了动,光芒闪烁,指尖捏起一张卡片看了看,半晌没有说话。
“王爷——”董迟在旁边开口道:“属下该死,竟让人闯入书房,属下这就带人盘查府邸里面所有人——”
“等等。你先出去,暂时先稍安勿躁。”
夏侯策忽然开口道。
董迟惊讶地看着他。
“是。”不解其意,他还是转身出去了。
夏侯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扫了眼屋中的地毯,之前的地毯上在边角处似乎有些浅浅的印子,落了痕迹。
“暗影。”他开口叫了一声,不多时,房中阴暗处走出一个男人来,整个人仿佛已经融入了黑暗之中,仿佛不像是个活人,没有半点呼吸一般。
男人低着头,带着面具,看不出模样和年龄。
“刚刚什么人来过?”
“一个穿夜行衣蒙面的女子。”那暗影开口说道,声音没有半点情绪,“她进来之后搜寻东西,后来取出了这个盒子,看了很久,又放了回去,在书架等处搜寻什么,未找到,之后便离开了。”
夏侯策凝眉,“为何不当场抓住?”
“属下等王爷处置,已经确定了她的位置,是否要顺藤摸瓜。”
“何人所为?”
“浣衣房新来的一个婢女。”
夏侯策眸光微眯,“一个洗衣的婢女,好大的胆子。”
竟然有人敢在他府中整顿之后还敢在府中兴风作浪,这样夏侯策很是不满,更是心中生出几分杀意。
只是,为何他有种奇妙的预感,总觉得这件事似乎不那么简单?
王府的守卫本就是外松内紧,看着并不严密,实际上一直还有暗卫守着。
实际上在宋依依进来的那一刻就被人发现了,只不过暗影想要查清楚她背后的身份,兼且她并没有拿走任何东西,看到任何有利害关系的东西,便也并没出手擒拿。
“派人盯着,查清楚她的身份,看她跟谁联络,不要打草惊蛇,一网打尽!”夏侯策冷声道,看了眼手中的卡片,那张卡片显然是之前被宋依依碰过,有了点淡淡的折痕,这让夏侯策的神色带了点不悦。
这东西,他取回来之后一直收了起来,不想看,也不想扔,就这么矛盾地放在里面。
没想到竟日却被人取了出来,而且,那人如何知道这里藏着机关的?
夏侯策敛眉,暗影得了令退了下去。
不过一两个时辰,便有份新的情报送了过来。
宋依依的容貌长相,是如何进来的,走的什么关系,又如何从那边的浣衣房去了这个高级的浣衣房,如何给人治腿,又有些新奇之处,全都一一列表出来,摆放在夏侯策面前。
看着上面的资料,夏侯策渐渐眯起了凤目。
“宋晚晚?通过张管事进来的,家在南城,家中还有数人,做饭美味,懂些皮毛的医术……”
这个少女进来也不过才数日的功夫,竟然能从那个做粗笨活计的地方,借着机会进了专门给主子洗衣服的高级浣衣房,据闻,下午的时候她跟一个婆子还过来送过衣服,很显然,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否则不会有这样的能力,下午明显是过来踩点的,刚好赶在傍晚要换班的时候过来,分明是居心叵测,就是赶着这个时候乘着众人没有防备的时候进来。
果然声东击西打草惊蛇的计策之后,就让她得以闯进来。
只是,她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暗中的守卫,已经被看穿了情形。
“去她家那边查过没有?确定有这个人么,对的上么?”
“派了人去了一趟,宋家的确有这么个小女儿,但容貌不大对的上,很显然是有人借机进来的。”暗影淡淡地道。
夏侯策敛眉,看着这资料,女人,还懂得这么多,做饭好吃……
他脑海里陡然就蹦出一个人名来——
宋依依。
怎么可能?
这种想法一旦在脑海中出现,连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这未免太过荒谬了。
只是,真的没有这种可能吗,宋依依最近根本没有外出,这根本不太符合她的性子……
夏侯策敛眉,“派人继续盯着她,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还有,让董迟进来,我有事吩咐他。”
不多时,董迟被喊了进来。
夏侯策淡淡地交代了他几句,董迟面色狐疑,不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听了吩咐。
只是,王爷这吩咐好生莫名其妙,这是什么奇葩的借口?
董迟疑惑不解得走了出去。
“宋依依,最好不要是你,否则的话……”夏侯策眸光闪烁,看着手中的卡片,握紧,神色莫测。
——更新o(n_n)o哈哈~明天更加精彩哦,保证热闹非凡!
<font color=red>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