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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的眼神上下扫视着涟漪,看她神色有些不自在,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如果说今天一百文的收益让杜氏完全吃了一惊,那后来发生的一幕则是完全让她说不出话来。
只见她细长的手指从腰带处摸出一块大概有一两的碎银子,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递给了自己。
“这,银子打哪来的?”杜氏先是一把将银子夺到手里,继而不可思议的望着闺女。
突然,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神情一顿,拿起榻上的掸子呼啸而来。
“娘,你这是做啥”远弘急忙挡在了妹妹身前,不解的望着突然发飙的亲娘。
“你给我让开,这不知羞的小蹄子,看我不好好教训她……”杜氏突然觉得银子烫手起来。
涟漪看娘突然变了脸色,想了想也明白了她的想法,估计娘是以为这银子来路不正了,没准还认为这是出卖色相来的。
事实上,杜氏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娘,您先别着急,听我给你说”涟漪藏在大哥身后,脑子飞快转了起来,眼下银子来路是不能说的,只好推到打好的络子上了。
“对啊,娘您先听妹妹怎么说的”远弘也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好,你说!”杜氏喘着粗气,指着涟漪恶狠狠道。
看娘没有那么激动了,涟漪才敢探出身子,斟酌了片刻后道:“娘你还记得咱们打的络子花样不一样了吧?”
“好好的说那个做啥!说银子的事!”
“这次我没去娘托三婶去的那家,换了相差不远的另一家绣楼,那家主事的看我打的花样好看,说是给一两银子,让我教她样子”
杜氏手里的掸子慢慢放下,神色也有了一丝松动,下意识的,她想要相信闺女。
“这几种花样子就能卖一两银子?你唬谁呢!”虽然打消了些疑虑,但杜氏还是消化不了这个信息。
“不光那几种,后来我还教了她好几种,差不多有两个时辰呢”杜氏不信朝着丈夫儿子询问,最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才放过闺女。
“不过娘,我问过了咱们先前打的络子钱儿不该那么低,是不是三婶记错了……”
眼下只有这个法子能让她忘了自己这回事,果然,杜氏听完后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站在院子里对着三房的方向骂了整整半个时辰。
一家人吃完包子,看天渐渐热了起来也没心思做别的,看爹娘在屋子里有事商量,兄妹几个识趣的离开。
“大姐,今天的包子真好吃”小宝舔着手上的油,眼睛闪闪发亮。
“好吃的话以后大姐给你买,你要听话多吃饭啊”涟漪不断的诱导。
小宝连连点头,显然这小屁孩还是好哄骗的很。
中午的余热已经散去,下午天气霎时变得凉爽许多,想到好些日子没能将这小村子转严实,涟漪决定出去走走。
杜氏经过这么些年终于捂热了一两银子,对她的看似想偷懒的行为也暂且不理会了。
只身一人走在古朴的村子里,四处可见黄泥堆成的房,因为有些时日的干旱原本看似牢固的泥墙上出现了一道道皲裂的口子。
年迈的老人坐在青石上,或是无精打采的朝她打个招呼,或是瞥了一眼低头做自己的事,仿佛干旱带走的不止是水汽,连人的精气神都带走了。
寻找记忆走到了河边,现在或许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已经没了映象中哗哗的流水声以及儿童肆意的笑容。
干枯的河床仿佛在提醒着她,这已经离她原先的世界相隔了数千年。
坐在曾经的河堤上,瘦弱的身子被掩藏在无精打采的菖蒲,忽然间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不过,没等到她悲伤太久,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痛楚,没等她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公鸭嗓声音,“你脑袋上的窟窿好了?”
诧异的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跟大哥年纪一般身子壮实的男孩,见她扭头诧异的眼神,粗粗的眉毛得意的挑了起来。
“你是谁?”涟漪扭头,才发现方才的‘凶器’竟然是一个灰不拉几的土坷垃,虽说不是很大,但是砸在身上是真心的疼。
一语说罢,站在几步开外的男孩神情一顿,诧异的瞪大了眼。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听那口气好像涟漪不识得他是多大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