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持续的时间很短。
却足以让花朝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
她青葱般的十指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眼眸都泛起了氤氲的雾气: “无忌!陛下都不在乎,你在乎么……还是说你不想让原阳公主难堪?可……我才是那个真心做你妻子的人啊!”
“别别别!你想哪去了?”
嬴无忌眼见她要落泪,连忙上前抱住了她,夺取她手中的衣服扔到一边,笑嘻
嘻道: “我的意思是你见娘亲怎么穿这种衣服啊?到时候原阳公主都穿金戴银的,你穿这个,别人岂不是一眼就能看出谁大谁小?”
“啊?”
花朝愣了一下,感觉好像有道理,虽说自己这些衣物足以应对大多数场合,但毕竟这次毕竟是跟王室一起出面,而且还是迎接婆婆。
穿这个,指定在原阳公主面前自惭形秽。
原来无忌担心的是这个!
他好暖。
我哭死。
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有些慌张: “那怎么办啊?这只剩三天了……”
嬴无忌笑道: “没关系,三天的时间足够了。我这就把宫中礼官叫过来,礼法之内,保准给你做到最好。”
花朝重重点头: “好!”
嬴无忌揽过她的腰,在她的脖颈脸蛋耳垂上一阵腻乎,把她撩拨得不像话之后,才一熘烟离开驸马府。
花朝见他乐颠颠的背影,又是惭愧又是自责。
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无忌那么在意原阳公主的感受呢?
无忌这么爱自己,怎么会对其她女子假以辞色?
而自己却那么自私,连这种不知从哪来的飞醋都吃。
结果反而在衣饰上闹了笑话。
还得麻烦无忌顶着伤势去王宫里面请礼官。
花朝啊花朝!
你可真是一个爱吃醋的土妞啊!
嬴无忌步履匆匆。
感觉事情好像有些大条。
现在甚至劝老丈人收回成命都不可能了。
这等重要的迎接仪式,糖糖肯定也不可能愿意放弃,就算没有儿媳妇的姿态,也会有儿媳妇的心态。
而且事先已经公之于众过了,计划中就是太子妃代夫出席,贸然改变,不仅是糖糖这边心态会发生变化,就连外界也会生出一些怀疑。
沃日。
是真的不能两头骗啊。
怎么越陷越深了?
两个媳妇出问题怎么办?
谁才能帮忙解决?
重黎殿。
“殿下救我!”
……
等嬴无忌回到驸马府,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礼官也没接到过两天的加急单,一个个都手忙脚乱的,一堆宫女不停在她身上量着各种尺寸。
花朝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只能各种配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偶尔向嬴无忌投过求助的眼神,却只能看到他无辜地摊手。
“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嬴无忌心中暗暗琢磨,也只能这么搞了,关键时刻还是大老婆给力。
正托着下巴在内院胡思乱想。
一个老道步履匆匆地闯了进来。
清虚道长一看到嬴无忌,便扯住了他的手腕: “小友,你恰好在啊,我正找你呢!”
深蓝的长袍。
蓬松的头发。
还带着满身的酒气。
嬴无忌不由咧了咧嘴。
这老道士剑仙大会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流连在绛城各种高端场所,整日饮酒作乐醉生梦死,一到付钱就报上大黎驸马爷的名字。
娘的!
自己操盘赚了一百多万两。
还惦记我这仨瓜俩枣。
要不是看在倦子哥的面子上,他早就上门理论去了。
他瞅着老道: “道长这是做什么?难道又喝了一个大单子,来找我报销来的?”
“那不能够!”
清虚道长连连摆手: “喝
酒误事,吾辈修道众人,岂能醉里来梦中去?”
他背着双手,微微仰着头,目光中仿佛带着一丝被世人所不解的落寞。
嬴无忌深吸了一口气: “多少钱?”
清虚道长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千两!”
“啥玩意儿?”
嬴无忌惊了: “道长,您就是把酒池肉林给唆干净了,也不应该三千两吧?”
清虚道长接道: “不过小友可是天下最会赚钱的人,三千两对小友根本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
不算个锤子的什么!
之前各种报销也就算了,毕竟加起来也就几百两。
结果这转过头来。
三千两?
真把我当冤大头了?
嬴无忌低声问道: “道长这是被仙人跳了?”
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花这么多钱。
毕竟对于这些高人来说,名誉十分重要。
但你这满头白发。
玩的是夕阳红道袍y啊?
清虚道长连连摆手: “那不能够!老道向来洁身自好,练的还是童子功,怎会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小友,你就别问了……”
嬴无忌撇了撇嘴: “你这让我当冤大头,最起码也得给个理由啊!你兜里一百多万两,整天惦记着我兜里的仨瓜俩枣,不合适吧?”
清虚道长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道: “实不相瞒!这次老道也是奉命下山,虽说赚了不少,但这是大势的钱,又不是我的钱,等回了观里都是要上交的。”
“所以嘞,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三千两,都是押你以剑法取胜输的,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嚯!”
嬴无忌惊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拿我赌钱,赌赢了你拿走,赌输了我来擦屁股。”
清虚道长讪讪挠头: “大概是这个意思。”
这下。
连韩倦都听不下去了。
从嬴无忌腰间的剑柄中冒了出来。
满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师父!过分了啊……”
他与剑灵又有不同,没必要一定依附哪一柄剑修炼,不过是寻一个栖身之所罢了。
所以这些天,他一直都呆在含光剑里面,参悟里面各种神奇的剑意。
本来已经足够专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