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陷入持久的静默,没有等来预期中的嘲讽和恶意揣测,霍栩的表现安静得有点反常。
只是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眼睑下方一片青灰,像是濒死的生物。
虞软软的心没来由疼了一下。
这一瞬,竟然划过荒诞的期冀,他是不是紧张了
他是不是也会有点点不舍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有些自嘲地想,霍栩可是八年后害她被挑断手脚筋,彻底毁了她的人。
他对她只有恨,怎会不舍
只怕现在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退出了,他和程程之间就少了一个障碍。
多好
只是眼睛没来由一阵酸涩。
为从前飞蛾扑火的自己感到不值。
虞软软没有发现,眼前男人魁伟高大的身形在这一瞬晃了晃,险些狼狈地站立不稳。
他迅速背过脸,声音压得很低:“爷爷知道你来很高兴,至少一起吃了晚饭再走。”
虞软软一愣,诧异地抬起头。
男人背对着她,周身气息寡冷,但态度较之前却几乎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这算是两辈子加起来,霍栩为数不多的一次和她好好说话了。
看来主动退婚,还是有用的。
他没那么厌恶她了
这个念头闪过,虞软软发现霍栩突然转过脸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心里咯噔一顿,脑海中闪回前世男人折磨她时残忍的眼神,痛感伴随着创伤后遗症清晰地传来。
她立刻错开目光,不敢再与他对视。
霍栩也好似触电一样,在她撇开目光的瞬间迅速错开视线,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卧室。
好像只要自己走得够快,虞软软就还是从前那个追在他身后的跟屁虫,粘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