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薄雾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整个城市都被银灰色的轻纱笼罩着,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
伴随着车笛声,公路两旁的树上偶尔传来两声鸟鸣,听上去似乎是叫哑了嗓子,既疲惫又孤独。
沈嘉行烦躁的掉头把车开回了家,左右现在战局已定,他再回公司召集人马也无法改变现状了。
江美洵一路把车开回了公司,她现在只想陪在沈嘉行身边,安慰他,守护他,寸步都不想跟他分离,但她却没有在公司见到沈嘉行。
她一连给沈嘉行打了好几通电话,沈嘉行才接,听着他孤寂、疲惫的声音,江美洵的心都碎了。
但是,她的心底却升起了一小小的雀跃。她们虽然输了,但是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她与沈嘉行之间更进一步的机会。
江美洵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了两瓶好酒,然后犹豫了片刻,又从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暗格里取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药瓶揣进口袋里,开着车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沈嘉行家中。
沈嘉行来开门的时候,江美洵清晰地在他身上闻到了浓烈的酒气,他敞开门没说话,垂着眼眸重新走回了客厅。
江美洵带上门,看着他徐徐的朝着沙发的方向挪动着步子,脚步有些微微的踉跄。
昏黄的壁灯幽静的亮着,落地窗半开,轻盈的窗纱被晚风轻轻吹起,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烟的味道。
浅灰色的羊绒地毯,茶几上放着一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的液体还剩下浅浅的一层底,还有两瓶开了封的威士忌,其中一瓶已经空了。
沈嘉行很少独自饮酒,尤其是烈酒。江美洵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心里忍不住跟着难过。
她走进厨房,熟络的在柜子里翻出开瓶器。
打开了自己带过来的一瓶红酒,趁着沈嘉行不注意,从口袋里翻出塑料瓶,将里面的小药片放了进去,轻轻晃了晃。
江美洵拿着红酒和高脚杯走到沈嘉行身边坐下来,接连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到沈嘉行的手上。
“威士忌太烈了,喝这个吧。”
沈嘉行背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低垂着眼眸,望着杯子里暗红色的液体,唇边突然溢出一丝苦笑。
他放下了江美洵递过来的酒杯,随手将另一只杯子里为数不多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这种甜甜的东西,是赢了的人庆祝时候才喝的,现在这个才适合我。”
沈嘉行无力的靠在沙发边,嘴唇煞白,双颊却泛着诡异的红色,明显是已经有些醉了。那深黯的眼底有些似云似雾的迷蒙,隐隐燃烧着痛苦的火焰。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除了喝酒之外没有其他的动作,就像一座孤独的冰雕,看上一眼的人,都会觉得寒冷彻骨。
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上了一层柔和又清冷的阴影,望着着他苍凉的眼眸和疲惫的脸色,江美洵的心像是被撕裂了的疼。
她轻声安慰:“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只是运气不好输了一局,又不是一败涂地。我们还有的是机会,有的是资源,以后,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幸运的,我们迟早会击垮许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