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说我们好好待在家里享清福多好啊”
随从张安单手捏了捏后腰,城门就在眼前,他也实在是走不动了。
张好古瞥了一眼,这随从名叫张安,算是自己的贴身仆役,因为和这张大少爷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说是书童,其实也是从小玩到大的那种,没事儿经常一起逛窑子,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
“你平时偷奸耍滑,吃吃苦头也不错。”
“嘿嘿。”
张安露着大牙憨实的笑着:“在临清的时候,少爷每天睁眼就是日上三竿,锦衣玉食过后,下午提着金丝雀上街遛鸟。我跟着少爷可沾光,走过最长的路是从家门口到艳芳楼,抗过最重的东西是少爷一口气买下来的整箱手把件,咱们何必来这京城呢”
“说你见识短浅还不信,就那么点儿出息。不来京城,怎么赶考。”
“赶考”
张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又问了一遍:“少爷,我们是来上京赶考的”
张好古骑在马上,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门,点了点头。
张安:“我们不是来逛窑子的”
张好古:“”
他发誓真的很想给张安来一个大嘴巴子的。
这随从怎么天天净想着逛窑子这种腌臜事儿
少爷我真的当了官,漂亮姑娘还不得主动投怀送抱
再说了,文化人的嫖娼能叫嫖娼吗
那叫狎妓。
高端运动。
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张安这等小人,张好古继续看着大门。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唯一不能确定的是,自己这个张好古,到底是不是刘宝瑞说的那个张好古。
“可是少爷,咱们怎么进去啊”
张安犯了难:“这城门都已经下钥了,我们来了也没用啊。”
“你懂什么,这叫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张好古也不着急:“不用过去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啊等着”
张安抬头瞅了瞅天,黑蒙蒙的离天亮还早:“少爷的意思,该不会是等到天亮吧”
张好古故意吓他:“如果我说是呢”
“别啊,千万别”张安当即就原地坐下了,也不管地上的尘土,活像一头谁都拉不动的倔驴:“我这双腿都快走废了,要是还站着等到天亮,非得累死不可。”
“站不住了,那你就坐着等。”张好古悠哉悠哉的躺在马背上,顺便还侧头对着旁边挂着的金丝雀吹了两声口哨。
“硬捱到天亮那谁等的起啊。”张安怨声载道、叫苦连天。
“当然等不起,科举都结束了,哪里还有我们的事。”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等个巧。”
不是都说了吗,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要的就是那个刚刚好。
“什么巧”
张安开口刚想问,就看到少爷从马背上起身,朝着自己努了努下巴,示意他看那边。
不远处,有叮铃作响的声音。
车轮辘轳着轧出辙印来,不时洒落几滴水渍。
“那是什么”张安眨巴着眼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从玉泉山上运水的水车,专给皇家所供的,每日天还没亮就要送进宫。”
张好古心头一跳,跟相声说的一模一样。
然后,张好古直接策马前进,扫了张安一眼道:“看到没,这就是我们要等的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