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此时的杨霆风,瞅了胡邋遢这一手,也觉心惊:“没想到,西营的行伍之中,竟也有如此好手”
也就在此恍惚间,忽听一声大喝:“兄弟们,抄家伙,干死这东营来的杂碎”
话音刚落,忽见剑光如雪。杨霆风斜眼一瞧,原来,是那武射营的众人,此时也不再旁边看戏,纷纷拔出了腰间的羽饰纹铜剑,围攻了上来。
要知道,这武射营的士兵,手底下也不是吃素的,不但箭射的贼准,近身搏杀也丝毫不弱。
更何况杨霆风是独自一人,势单力孤,恐更难抵挡。
眼看要吃大亏,突然,杨霆风猛地抓起桌上一大把筷子,扣腕使力,只听“咻”地一声,激射出几十道灰芒,一刹间,血花四溅飘散。
武射营的士兵们各自哀号一声,齐齐捂着右手,痛苦呻吟,纹铜剑“哐啷”“哐啷”落地不止。
李军士正觉奇怪怎么人瞬间都倒了,抬眼一瞧,大吃一惊。
原来,每个士兵的右手上,至少都插着两根筷子,个个鲜血淋漓,痛入心脾,脸孔因为剧烈疼痛而扭曲起来。
李军士见状怒叱:“你你竟敢暗箭伤人”
杨霆风冷冷地道:“呵笑话,我杨某人的箭还没出手呢,又谈何暗箭”说完,“砰”地一声,身后的黑色铁匣被重重搁在地上。
那胡邋遢也狠狠瞪住杨霆风,就像把眼前的人通体透视过一遍似的,忽然想起了什么,阴恻恻道:“你这用的,不似边军的功夫,倒像是西南武林中下三滥的江湖暗器手法,摘叶飞花”
“不,你错了。”杨霆风淡淡地道:“摘叶飞花,只不过,是我所学众多名家暗器出手法中的一种。除此之外,我还有另外三十余种,你,想不想见识下”
胡邋遢恶狠狠道:“呵小子,胡爷我还怕你不成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李军士闻言,盯紧了杨霆风,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小声提示道:“胡兄,我曾听探马营的老鬼说过,他们探马营在个神机门的暗器高手,不但射术了得,这暗器手法也是名满天下,不会就是他吧”
胡邋遢听来居然也丝毫不惧,冷笑道:“是他又怎么样把我们弟兄伤成这个样子,不收拾他我们西营的面子往哪搁”
“哟哟哟,胡爷您这是要收拾谁呀”
突然,客栈二楼厢房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接着,门一开,一股脂粉香扑鼻而来,一个蓝衣美妇轻移莲步,款款而来。
众军汉顿觉眼前一亮,只见那美妇身形体态乳丰腰细,凹凸有致,肌肤胜雪,腰肢一扭一扭的,充满了极具诱惑的纯欲之美。
当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那胡邋遢为她艳光所夺,一时忘记了呼吸,眼里露出了野兽一般的绿光,似要随时冲上去将这块肉给狠狠勿囵吞下去。
“哈哈,当然当然是收拾美人儿你啦”胡邋遢两眼在美妇笑靥上一转,龇牙咧嘴地笑道:“二娘啊,此间乱,到你房里说话可好”
那美妇也是老于世故,拿眼一相,便知底下发生了何事。
这里是紫塞,是边关,士兵们打架斗殴那都是小事。
便是那私下蒙面打劫西域客商,杀人越货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再说那美妇,听得胡邋遢出言调戏,也并不恼怒,但瞧得众人凝神倾听,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不禁暗忖道:“如此也好,趁大家分神。老娘使使劲,也好叫这群当兵的,早早忘却此事,快些离开。”
如今的老板娘,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毕竟开门做生意,这当兵的打来打去,拍拍屁股走了,到头来,损失最大的还是自己。
拿捏已定,美妇当下便笑问道:“哟哟哟,谁不知道你胡爷从军之前采遍世间名花,亲泽天下美人。我一个死了夫君的未亡人,在你胡爷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杨霆风听到这里,心念一动,“从军八年来,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打听江湖之事了。连这姓胡的什么来历,什么武功路子都不甚清楚。而这靳二娘,似乎知道些什么”
看来,等过些时日,自己很有必要折回这里,打上个四角酒,再好好向老板娘请教请教。
却听那胡邋遢哈哈笑道:“二娘你这就错了,所谓姑娘是及笄的好,女人却是徐半风犹的秒。如二娘这般的,便是最得男人欢心”他也不避嫌,当着众人说出自己的见解,好不得意。
那靳二娘听得微一错愕,忽地反应了过来,掩嘴放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自顾笑了一阵,心头一动,感觉时机已到,忙笑脸道:“诸位,恰逢乱世,大家都生计艰难。一年到头的,能相聚在一块儿喝酒,也算是彼此天大的缘分。都给我个面子,就此打住可好”
她长于逢迎,众军汉也听得舒服,李军士突然拱手道:“老板娘客气了,我等只不过这位东营的弟兄闹着玩儿,这就散,这就散,哈哈。”那李军士嘴里打着哈哈,眼里却狠狠盯着杨霆风,暗里冷笑,“小子,咱们来日方长”
那胡邋遢见状,也是张口笑道:“啊对,对,对,二娘啊,咱家只是和东营的小兄弟开个玩笑。哈,赶紧的,去你房里说话。”说完,猴急猴急地向着楼梯口快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