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齐国此番是动了真格了,打着讨逆的旗号,一路攻城略地,更叫嚣要重新鼎立我郑国社稷。
如今边境数邑再次沦陷,民众去年便因兵灾而衣食无着,今年再来一次,那些城邑已然是国庶出逃、田地尽数抛荒了。”
郑国君臣闻此皆是叹息声不止,这几年,郑国的兵事几乎就没有停过,不是楚国来攻就是齐国来伐,加上邘国的复起,郑国东、西、北边境的城邑都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郑君姬踕自也知道了此消息,心中却更为忧虑自己的君位。齐侯这次似乎要不死不休,扬言要替换郑国的君位,这让姬踕心中十分不安。
“诸君,郑国危亡之际,却该如何是好寡人派出了几波使者,皆被齐侯所扣押,齐国似乎根本没有和谈之意。”姬踕焦虑道,问计臣子。
齐国这般猛烈攻势,他实不知郑国能撑多久,还能不能等来楚国的援军。
“叔詹大夫,你与齐相管仲向来亲厚,此次还请您带队出使,或许能有一二转机”姬踕再无国君昔日的赫赫威仪,反带着几分哀求之色看向叔詹孔叔。
“没用的,国君。即便由我出使,也免不了被齐国扣押的命运,或许根本见不到管仲大夫。”叔詹却是连连摇头。
又道:“为今之计,只有答应齐国的要求,先杀申侯以示我国求和的诚意,再遣世子华出使,以为质子。如此,齐国或许便会答应我们的和谈请求。”
这话一出,申侯受了大刺激,立马便跳了出来指责道:“好啊,好你个叔詹,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叛徒,定是收了齐国的好处,所以才处处为齐国说话。我郑国如今未露明显败意,你却要自斩大将,这是何道理”
世子华也适时附和道:“齐国兵盛,却劳师远征,未必没有可乘之机。再说如此求和,实在有辱我国体面。”
“是啊,我郑国毕竟是大国,这般屈辱求和未免太过了,实在辱没先人。”底下部分士大夫们也不同意这般屈辱求和的意见。
叔詹大夫见此,却是转头求救般地望向自己阵营的堵叔、师叔等人,希望他们能出言帮衬一二。
却见堵叔端坐其位,微微摇头,明显是不欲多言的意思。心中暗暗想到:如今还未逼到绝境,所以朝堂上下皆还存了侥幸心思,实在多劝无益,国君必然是不会听的。
等到真的山穷水复那一日,为了活命,便是如许国一般反绑双手、衔玉跪降也是有可能的,那才是真正的辱没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