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还在继续。
身穿黑衣的青年拾阶而上,走向故事中的宗门。
小道士看着老书生嘿嘿直笑,大抵猜出这位前辈一定要强势取回自己的东西的原因。
好人
这位前辈似乎不太喜欢这样的好人。
大和尚面露悲苦,还是无言。
一道剑光落下,走来个神情冷峻的男人,一拱手,“拜见前辈。”
萧舒微笑道:“来作甚”
李抟景锋芒毕露,冷冷吐出两字。
“杀人”
李抟景是什么人
是能将自己爱人钉死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狠人。
从萧舒讲述的故事中,他明显察觉到自己当初那段感情的不对劲。
这让如此骄傲的他如何能忍。
萧舒笑道:“茱萸峰有个田婉的女人,你去见了,便都知道了。”
李抟景转身就走,浑身杀气腾腾。
萧舒忽然叫住了他,道:“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李抟景嘴角一勾,笑容冰冷残酷,“若是她能留下一缕残魂,我李抟景自绝于此”
萧舒大笑,大步向着正阳山一线峰走去。
他陈平安不会问的剑,萧舒来问。
去他的肢解人心。
百年以后,世间还不是只知落魄山陈平安问剑正阳山,正阳山苦修百年这么个糊里糊涂的传言。
谁还记得小孤山上的添油翁,谁又记得拨云峰,翩跹峰那些或许早已死绝的真正剑修
“至圣先师,我这么做,没错吧”
萧舒没有回头,开口问道。
老书生默默点头,理所当然道:“一命换一命,除恶务尽,天下最正经的道理。”
大和尚想要开口了。
他想讲讲因果报应,讲讲与人为善,却对上了萧舒玩味无比的目光。
不能说,会死。
这种感觉笼罩在大和尚的心头挥之不去。
一线峰祖师堂渐渐在望,密密麻麻,站满了正阳山的修士。
这些修士目光呆滞,显然是被今天的变故吓得不轻。
尤其是那些心中有鬼的正阳山修士,只能期待今天的事情早点结束。
至于是生是死。
难道坐镇天幕的那些儒家陪祀圣人是摆设不成
这些都是普通正阳山弟子的想法。
晏础,夏远翠之流可不那么乐观。
竹皇被袁真页袭杀而死,他们本打算就宗主之位进行一番商讨。
陶烟波很是担心陶紫的安危。
于是他决定加入宗主之位的争夺。
不过现在没人觉得那是个好位子了。
萧舒来势汹汹,身后更是站着三教祖师,一看就不好惹。
他说的那个故事,更是将整座正阳山都放在火上烤。
他们心中都有预感,正阳山这次已经完了。
唯一能够争取的,就是从萧舒手中留下一条小命。
“各位正阳山的大剑仙们,你们好啊”
萧舒笑眯眯的从众人中间穿过,在祖师堂的主位上落座。
陆陆续续有正阳山弟子登上一线峰,神色惊恐地看着随意斜倚着椅背的萧舒。
正阳山封山,导致几乎没有弟子在外活动。
这本来是一件有利于稳定整座正阳山局势的决定。
不过萧舒的出现,就让这种行为变成了一种变相的自投罗网。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释放出自己的灵魂力量,就能操控着所有正阳山弟子来到一线峰,等待属于他们的最终判决。
当李抟景提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出现在一线峰上。
在场的所有正阳山弟子都陷入了崩溃。
历数正阳山最近的三百年历史,每一页都写满了李抟景的名字。
这个未来剑道崩断,剑心受损的元婴剑修,以一己之力,深深压制了一整座正阳山。
李抟景将田婉的脑袋丢到萧舒面前,语气久违地显出轻松之感,“我从这个贱人的嘴里,得知了所有的真相。”
“说真的,在我的压力下,整座正阳山都烂了。”
“那些谨记着仇恨的老剑修,变成了这些混账争权夺利的工具,实在是可怜。”
萧舒将田婉的脑袋捡起来,手指捻住一缕不明的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