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地一声,一盆凉水贯在地上,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容栀的衣服。
如果容栀未曾在星际联邦锻炼出利落的身手,百分百会被这盆冷水浇个透心凉
韶城的冬天阴冷,人们大多穿着羽绒服。别墅区根本没有公共交通,容栀衣着单薄,如果被冷水浇透了,再从半山腰慢慢走下去,轻则感冒,重则肺炎,还可能亏了女孩子的根本
好恶毒的心思。
容栀慢慢抬头,眯起眼睛,她目力惊人,认出站在四楼落地窗后的女人。
陈。寒。梅。
容栀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字读出这个名字,抬起脸,缓缓绽开一个微笑。
陈家的女儿。
就是这个女人,推了怀孕八个月的容榕。
容栀还记得自己当时什么都做不了的痛苦和悲愤
因为她当时只是一块重伤蛰伏的意识残片。
她眼睁睁看到容榕下体的血流了一地,陈寒梅惊慌失措地跑掉了,容榕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眼神逐渐绝望。没人来救她。
这才是容栀来韶城的真正目的
害死母亲容榕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车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车后座躺着的人被吵醒了,把盖在脸上的黑色鸭舌帽反手戴到头上,揉了揉脸,露出一张清冷苍白的面孔,一双狭长的凤眼,眼下青晕浓重,眼白里有很多红血丝。
他坐起身,睡眼惺忪:“怎么回事”
驾驶座上的男生奇道:“江韵,我刚才看到一个黑衣美女,有人用水泼她,她那反应快得都出残影了”
“陆泽宇,你就吹吧。”江韵无语道。
陆泽宇急:“真的啊,你怎么就不信呢咦,她又回来了”
江韵的眼睛随着陆泽宇的手指一扫,远远一个高挑女生迈着长腿走进了他的视野。
银色的耳机线循着她细白的脖子蜿蜒进黑色卫衣,下身穿黑色长裤,背着一个黑色书包,鼻梁又细又挺,马尾轻轻甩着。
猝不及防间,女孩抬眸,一双眼又黑又冷,平静下蕴含着一股锐利之气,一霎间仿佛穿透了车,与江韵对视。
这是一双千万次出现在他梦中的眼睛
江韵一下子心跳如鼓
是她吗
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女生的目光却淡漠地滑走。
她抬眸看向四楼的窗户。
江韵注意到她的黑色卫衣被打湿了小小的一块,像一颗黑色的小星球。
女生拐到监控死角处,潇洒地拉开了书包,掏出了一块板砖
江韵还没反应过来,女生就抡圆了胳膊,只听一声清脆的爆响,四楼的玻璃像烟花一样炸开,一瞬间爆发出炫亮的光
江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