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惭愧”许遵摇头叹道:“此番升迁,真是有惊无喜啊”
刘肇抚须哈哈大笑起来。
许遵面露羞愧之色,连连言道:“走走走我们上屋说去。”
说着,他便拉着刘肇往屋内行去。
张斐听他们话里有话,本也想跟过去,探探消息,不料却被徐元给拦了下来。
“仲途兄这回可真是一鸣惊人啊”
坐下之后,刘肇笑呵呵道。
“哎呦”
许遵道:“旁人笑我也就罢了,你也笑我。我绝不是想出这风头,只不过。”
刘肇道:“只不过你就爱与律法较劲。”
许遵叹道:“你说我这毛病什么时候改得了啊”
刘肇笑意一敛,“你若问我,我倒觉得这毛病挺不错的。”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道:“只不过朝中最近暗流汹涌,此非你之过啊”
许遵忙问道:“如今朝中究竟是什么情况”
刘肇叹息一声:“当你再度驳回大理寺的判决之后,朝中便有御史弹劾你,干扰司法,同时他们要求将此案交予官家圣裁。
随后官家又将此案交由翰林院大学士王介甫和司马君实商议,他们二位对于判那民妇十恶之罪,倒是都不赞成
但是对于自首减罪与否,二人却产生极大的争论。王介甫认为应该采纳你的建议,但是司马君实却认为谋杀已伤并无异议,且犯妇谋杀之心,充满着恶意,故不适用于自首减罪。
官家最终选择支持王介甫,于是给予圣裁,以自首减罪论处,但是其旨意还未出京,就被刑部、大理寺驳回,故官家又交予他们复议。
他们二人都得到不少大臣的支持,为此是争论不休,可谁也无法说服谁。”
许遵很不爽道:“但他们争得可不是法。”
刘肇摇摇头道:“他们争得恰恰是法,只不过是新旧法之争啊你此番升迁归来,那便是王介甫暗中授意的,其目的便是希望你能够主持大理寺,使他赢得这场胜利。
故此仲途兄,你万不可大意,此番争斗,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只怕你的仕途断于此啊”
许遵点点头道:“其实我也料到,此番归来,必有凶险,但我也绝不会充当他们的马前卒。”
刘肇道:“此案因你而起,我看你是很难置身事外。”
“那倒未必。”
“哦不知仲途兄有何妙计”
“呵呵”
许遵抚须一笑,道:“因为又有一人要为那犯妇申诉,若他能够申诉成功,我自不会卷入其中。”
刘肇一听,连连摆手道:“此乃徒劳之功,此案中的任何疑点,都被朝中大学士争论不下百遍,已是争无可争,就看官家最终会如何抉择。”
许遵道:“但是我对此人有信心。”
刘肇不禁问道:“此人是谁我可识得”
“就是他。”
许遵往门外一指。
刘肇顺着他指得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青年正往屋内张望着,不禁疑惑道:“你说得是徐元身边的那后生”
“正是”
“你你将此等利害之事,委托于一个乳臭未干的后生。”刘肇质疑道。
许遵道:“此人不但精通律法,且非常善辩,不瞒你说,当初就是他向我提出阿云有自首情节,可免死刑。”
“是吗”
刘肇颇感好奇道:“那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位青年才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