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李大师,是有什么邪异事发生吗”
倒也有些人知道李晏清和夏家的关系,窃窃私语,不大会儿便传开。
而夏家父子,包括泪流满面跑出铺子后,跪坐在屋檐下的蛾娘,皆是一脸呆滞。
不明白许多人为何都喊李晏清大师。
苏隐水身死,和李晏清成为县里新的批殃榜大师的事情,终究没有琅山事件闹出的动静大,短时间内尚未达到人尽皆知的程度,知情者大多与近段时间城里的死者有些渊源。
“蛾娘。”
这时,一个刚刚从人群中打听清楚情况的妇人,小跑上前,先敬畏地看了眼李晏清,见少年没有阻止,这才敢替蛾娘解惑。
妇人也是这条街上做买卖的,斜对面的罗记伞铺,早就对夏家父子看不过眼。
“告诉你,你这位外甥现在了不得,原来早就拜在苏隐水大师门下,修行神异本领,听说苏隐水大师修炼出了岔子,不幸故去,如今你外甥已经是衙门钦点的新任批殃榜大师。”
蛾娘浑浊的眸子里有了些神采。
夏家父子相视而望,恍然大悟,但是也更加胆寒。
就说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吧,敢情这李晏清现在都能抓鬼,有道行在身
“清儿。”蛾娘喜极而泣。
外甥竟然已经这般有出息,姐姐和姐夫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她心头始终悬着的那股担忧,也可以落下。
“小姨。”李晏清小跑上前,蹲身在地,替瘦弱女子抹去眼泪。
“小姨,清儿已经赎回祖宅,要不你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吧。”
“傻孩子。”
蛾娘拍着少年的手,十分高兴,笑道:“清儿有这个心思,小姨比什么都开心,但是小姨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好搬去与你同住。”
果真如此。
李晏清心头有抹黯然。此事少年来时就在盘算,对于这个结果,不算以外。
李小妹不停抹着眼泪,对小姨心疼得紧。
“夏东光”
“诶诶。”蓦然听到少年喊自己,刚死过一回的夏东光浑身哆嗦,趴在地上不敢起身,调转方位面对少年。
“从今往后,你再敢动我小姨一根汗毛,我要你夏家列祖列宗不得安宁,五服之内,人死不能投胎,炼其生魂,一日不歇,我死方休”
此言一出,别说夏家父子,闻者皆是冷气直流,不寒而栗。
太狠了
这是李晏清这辈子说过的最狠毒的一句话。
“是是是,我保证,我保证”夏东光连连磕头,砰砰作响。
夏成器一脸呆滞,不敢怒,也不敢言。
小时候以为自己外貌不如他,后来知道他有癔症,并不比自己好。
再后来他爹客死异乡,他娘没过多少年也撒手人寰,更不及自己。
可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个无爹无娘,还有癔症的小子,突然就成了一个大人物
明明流着一半相似的血液,他夏成器,到底输在哪里
李晏清走后,蛾娘分别搀扶起儿子和相公,夏东光本想甩开她,但是脑子终究制止了眼泡浮肿的白净汉子这么做。
蛾娘含笑道:“相公,我以后再也不往外头拿钱了,我一分一厘都不要,咱们好好过日子,你看成吗。”
瘦弱女子记得,那个带着几分书生秀气的少年,曾经对自己说过:“我愿与你白头偕老。”
她信了。
此刻,她仍然信。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