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擦了擦眼角泪水,接着续道:“朕做皇帝实是无奈之举,还请公孙少府莫要违抗懿旨,如能知错就改,定不失加官进爵。”
公孙禄尚自紧握bi shou,凄恻冷笑道:“谁稀罕,大丈夫为国尽忠,纵然一死,我也死得其所,奸贼纳命来”话音刚落,便即袭向王莽。但见王莽身旁众卫士高喊护驾,随即抄起兵刃将公孙禄牢牢围住。那群兵士固然训练有素,却被公孙禄接连刺倒在血泊之中,云旗纵身一跃,跳入圈中道:“公孙将军住手,否则我要出招了。”
公孙禄更不搭话,bi shou向前疾递,直刺云旗心窝。云旗向旁微侧,左手握住公孙椂手腕,右手变拳为掌向他胸前猛击,直教对方口吐鲜血,几个踉跄,便即倒了。左近兵士趁机挥刀,公孙禄虽负重伤,反应依旧极敏,但见他向旁一滚,手中短刃跟着抛出,bi shou便刺入了那甲士胸膛。正当此刻,又一名甲士瞧公孙禄兵器已失,且又身负重伤,便放开胆子冲了上去,手中长戈疾刺,公孙禄单手握住兵刃长杆,将其挥臂砸断,随即手持戈头向下劈去,正中那名兵士脚掌。余众眼见那兵士捂着断脚惨叫,顿生胆寒之意,均自朝后退了半步。
公孙禄复又吐了口血,吃力地爬将起来,只见他额上青筋暴起,口中喘着粗气,性命危在旦夕。武济深观此情形,亦生恻隐,便即劝道:“公孙少府何苦如此执拗,你纵然不怕死,也总要顾念娇妻爱子吧”
公孙禄念及家人,不由得双目含泪,神色却甚为坚毅,随后悲叹道:“妻儿老小自是我公孙禄的心头肉,可他们断不会为了苟活人世,而依附叛贼。”说罢,环顾四周,朝没有向王莽跪拜的大臣拱手施礼,凄然续道:“今日在下杀不了王莽,看来是我大汉当有此劫。公孙禄先走一步,大汉基业便拜托各位了。”话音刚落,便使手中断戈自刎而亡了。
奸臣小人暗笑公孙禄迂腐,忠臣心中无不悲戚,王莽摇首长叹,说道:“这二人不识天命,藐视太皇太后懿旨,方才有此横祸。朕念此二人在朝为官多年,姑且准许其入土为安吧。”
待得兵士将殿中尸体抬出,武济深复又跪拜道:“安汉公宽仁大度,定能成为旷世仁君。臣等恳请圣上为了天下苍生,遵从太皇太后懿旨,登基称帝,臣等定当辅佐圣上创下千秋功业。”群臣盯着殿中尚未擦干的血迹,均自俯首帖耳,复又相继跪拜道:“恭迎安汉公承继大统,君临天下”
王莽复又佯作推辞,随即笑叹道:“既然太皇太后及诸位爱卿执意拥戴朕,朕也只得勉为其难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着大臣山呼海啸般的朝拜之声,王莽登感志得意满,但他心知眼下人心不稳,为了安定时局,便复又佯叹道:“朕承继汉统实为无奈之举,从即日起改年号为居摄,以示朕行皇帝之权,代替大汉守护江山之志。朕还要选名刘氏宗亲为太子,待朕百年后,定将皇位归还。”话到后来,稍作忖度,接着续道:“听闻广威候刘显之妻去年诞下一子,名唤刘婴,此人虽年齿极幼,却正可以自幼督导,让他长大以后,成为明君圣主,是以朕决意立刘婴为太子,众位爱卿可有异议”
武济深等人均知王莽立那婴儿为储,来日迟早废黜,护汉之臣均觉刘婴虽尚幼小,好歹也是刘氏宗亲,为今之计只得应允。
王莽观此情形,便即再作长叹,说道:“既是众卿附议,朕便立刘婴为太子,即日起移居东宫,由宫奴悉心照料太子起居,诸人如未奉圣旨,不得擅入东宫惊扰。”刘歆跪拜谄媚道:“圣上真乃千古仁君,尧舜禹汤不能及也。”
王莽微微一笑,道:“刘歆观星传达天命有功,即日起升任太常;武济深不仅武功高强,且又忠心不二,即日起官拜朕的新朝国师;云旗护驾有功,官拜执金吾,统管京师防务,其余诸臣皆有封赏。”话音刚落,朝中奸佞齐声跪拜道:“谢主隆恩。”那些心向汉室之臣摄于王莽之威,亦随叩首。
朝会散罢,王莽便命匠人将玉玺缺损处以黄金镶上,自此传国玉玺终成了“金镶玉”。随后,那王莽忙命云旗处死成帝遗子,便在这当儿,一名太监小跑进来,瑟瑟禀报道:“启奏陛下,长安府有人来报,羽林军右翊卫中郎将段峰率领一伙人闯进府衙大牢,将那刘子与劫走,冲出长安城,向东逃窜了。”
王莽闻听此等变故,不由愤愤起身,咬牙切齿道:“混账东西,朕定要将此二人碎尸万段”他心知刘子与身为汉室正统,如若不除,皇帝宝座便难坐安稳了。
这正是:一朝篡汉贪欲增,纵横八荒乱始生。情义争悟道不尽,混沌浊世何日澄。所谓时势造英雄,恰因那王莽篡汉,方才促使无数英杰相聚,逐鹿天下。而在江湖之中,三足鼎立,各股势力上及朝堂,下涉坊间,足可撼动寰宇。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