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自然也没什么可跟此人客气的,原本昨日在集会上季孙意如的态度就让李然感觉到了厌恶,再加上他刚才的一阵“反讽”,直叫李然深知此人心胸狭隘,不能容人。
不过比起季孙意如的反讽,李然的这一通讥讽则显得更为锋利。
鲁国谁人不知季氏权倾朝野,威压公室,其势力岂是孟氏与叔孙氏可比的
可在李然的嘴里,你季氏就是不配
任你季氏在鲁国呼风唤雨,任你季氏在鲁国无所不能,呵呵,我李然就是看不起你。
果然,李然这话刚一说完,只见季孙意如的脸色顿时又是一变,大声喝道:
“放肆”
“你当你是何人如今不过就一白首而已,也胆敢在本公子面前如此猖狂”
“叔孙大夫,此等的门客非意如冒昧,哼,我看大夫还是早些赶走为好,大夫若执意留得此人,只怕将来定会坏了你我两家的关系。孰轻孰重,还请大夫自省”
叔孙豹这还半句未开口,他这话里话外,便已是无不透着对叔孙豹的威胁。但也由此能够看出季孙意如所有的,不过只是些小聪明罢了。这般容易冲动,还是显得太年轻了。
叔孙豹闻言淡淡一笑,脸上满是不置可否的表情。
接着,只听他缓缓道:
“呵呵,贤侄此言差矣。”
“子明既能受周王室之召任洛邑守藏室史,其必有真才实学。”
“子明能来我国,实乃我鲁国之幸,老夫岂能撵之而今我国民生艰苦,也正是需要有才之辈,有德之人襄助治理。子明之至,之于我鲁国而言,正可谓是雪中送炭呐”
季孙意如闻言当即又是一声冷笑,原本清俊的脸庞此刻竟显得阴沉:
“呵呵,看来大夫打定主意是要留下此人了。好吧既然如此,多说无益,意如昨日之言,还请大夫谨记。”
“今日之耻,来日定当十倍奉还。”这就是季孙意如昨天说的话,此时再度提及,看来是打定注意要与李然“不死不休”了。
想来也对,以季氏而今在鲁国的实力,想要对付李然,看上去实在没什么困难之处,他如此底气,也并无不可。
“唉贤侄这是哪里话,你我两家虽有不和,但毕竟是同气连枝,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此记仇,又岂是一家人所为”
“对了,既然贤侄今日不请自来,老夫刚好有件事想要讨教讨教。”
对于季孙意如的记仇,叔孙豹可真是一点没放在心上,话锋一转随即脸色微变。
“哦大夫想问何事”
季孙意如双手背在身后,脸上一片漠然。
“听闻你爷爷打算代太子祭天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怎么大夫还不知道吗”
季孙意如脸上的漠然瞬间变成了嗤笑,不以为然的嗤笑。
你叔孙氏身为鲁国大夫,三恒之一,竟连如此大事都后知后觉,还凭什么与我季氏争斗
等着吧,瞧着吧,我季孙意如定要你们的好看连带着对李然的恨意,我季孙意如会一并算在叔孙豹的头上。
只要季孙宿代太子祭天之事一成,日后鲁国朝野便都是他季氏一家说了算,大权在握,难道还怕惩治不了叔孙氏难道还怕搞不定这小小的前洛邑守藏室史笑话
可就在季孙意如幻想着日后如何对付叔孙豹与李然之时,李然的嘴角却是微微上翘。
而后,正厅之中又猛然传来一道大声喝斥。
“放肆”
“端的放肆”
“你们季氏眼中到底还有没有公室还有没有礼制”
叔孙豹勃然大怒,一双利眼之中火光四射,瞬间将季孙意如淹没。
谁能料到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叔孙豹竟会突然翻脸
言词之锋利,语气之强硬,好似忽的换了一个人,霎时间吓得季孙意如措手不及。